Wednesday, February 15, 2012

達明一派 《The Party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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聽“達明一派”的歌 感受回歸之苦 - 亞洲時報


在報上看到辣文辣書《討伐中宣部》作者、原北京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副教授焦國標寫的一篇文章《香港要重新定義“港奸”》。說他到了香港一行,提到見了些香港人,談及當年回歸的心態,是不回不是,回也不是──若說不想回歸,就要負上賣國不認祖的罵名;真的要回,卻明知自由必會給內地的一套套死。

這話他跟在京的朋友說,對方竟然問那些不願回歸的香港人有沒有對媒體說出這真實的想法:“我願意港英繼續留在香港!”


《月黑風高》莫回頭

我看了這問題便想到一首我放到MP3中,屬於“達明一派”的歌,這首歌是收錄於1996年他們首次重聚時出版的《萬歲萬歲萬萬歲!》專輯中的《月黑風高》,現在還不斷在聽,在感觸。

周耀輝填了這樣的詞:

“......尚有一班車可將你與我送登天國,但我捨不得只好送你到你的角落。月黑風高,時間快到,追得到車,趕不到細訴,難得相好,難以到老,我入地獄,你入天國......”

“.....城內有過你有過我熱熱鬧鬧數十回,城外我看你你看我就在現在說再會,尚有一分鐘不必再勸我放開一切,是我不甘心即使咒詛也覺得美麗......列車一出發,越過了界限,離開的一剎,記住切莫回頭......城中這一晚,或會更燦爛,離開的一剎,記住切莫回頭。”

1996是回歸的前一年,“尚有一分鐘不必再勸我放開一切”,大家要分開了,無奈的是“我入地獄,你入天國”,說是說得有點極端,這是文學修飾容許的誇張,表述當年面對大轉折時的一種心境,有人為回歸而哀悼,在歌裏。


《南方舞廳》淪陷了

這番話由黃耀明唱了出來,為往昔依戀是不忍未來的淪落,經過“建華八年”之後,“達明一派”在今年又送了新歌給大家,又是周耀輝填的《南方舞廳》,是這樣唱:“......淪陷了我的都市,淪陷了我的心意,淪陷了。我一天不可無春色,當你冰冷的笑,愛要愛一種南方的,所有溫暖都要...... ”

“.....你有你意想的,我有我暗戀的,相愛總會荒廢感情;你要永遠追憶,我要永遠失憶,相信只有歌舞昇平,不要一切憑證。你有你化灰的,我有我再生的,彷似一對淒美精靈;過去永遠假的,這晚永遠真的,相信只有歌舞昇平,給我一吻為證。明白了你的高貴,明白了我的身世,明白了。”

這一對要聚在一起的人卻是同床異夢,想要的得“暗戀”,這邊意想的卻是那邊不想要的,於是便有了釋法,於是便有了遊行。不想面對現實,惟有祈求永遠失憶,相信只有“穏定繁榮”,結句輕輕的說“明白了”,聽來卻有如擱在心頭那塊大石一般沉重。


隠晦的政治表態

“明白了你的高貴,明白了我的身世”,又怎可以大胆的說一些被會給認為是辱沒祖宗的話呢?答應讓你跳舞便繼續跳吧,怎麼這麼喜歡上街走上街喊?愛怎麼會分得出是南方的,北方來的就不是愛嗎?

可能大家都已聽得出“達明一派”唱的不是情歌了,而是一種隠晦的政治表態,就像古時朝政黑暗時民間流傳的諷喻詩。就算有人寫了這些詞出來,唱的也未必敢,又或覺得有需要去唱,這就是“達明一派”珍貴之處,就如在“八九民運”後唱出的《十個救火的少年》,看還有誰仍堅守當初許下要見危“救火”的承諾!





達明一派摘下光環的【The Party】 - 無待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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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派對,更多的是人山人海,但劉以達寫的旋律就是有種大器中的偏鋒,從人山人海中也能嗅得出的氣味。大可說我太敏感,總覺整張【The Party】在《達明一派對》的歡悅氣氛下,其實是埋伏和彌漫著一種揮之不去的灰暗。從劉以達寫出的大部份旋律,乃至林夕黃偉大周耀輝寫來的全碟歌詞,這個派對人人都各有心事,縱使舉案齊眉,到底意難平。

都早已過了「九七六四」之類的大時代,還有甚麼可以刻劃呢。懷舊的《南方舞廳》,講的也許就是香港這小城,明知北方會是下一個神話,淪陷了淪陷了,但我們還是戀棧這南方舞廳;《24/7》的概念是最突出的一首,跳脫的電音還道是《一一》的變種,停不下來停不下來,上班上學,幾多機器就有幾多工作,手停便口停,每人都有24/7,但個個都想每星期多出兩天。放個假都難;同樣是呼應時代,帶點迷幻色彩的《假大空》,裡林夕看似不知所云的歌詞,其實便是假大空這個主題,最後一句「這世界 好得不必說話」便來一個充滿諷喻的回擊。

於我,「達明」這個名牌帶來的是一個靚嗓子的劉以達、或一個很搖滾的黃耀明。在《寂寞的人有福了》那種步步進迫和莊嚴聖樂的纏裹,聽著「不付出不回復一樣豐足/難道我這不算因禍得福/不用哭不用聽悲情金曲/但凡自救的便有福」,整張大碟反而是黃偉文寫出了神采。同樣是出自黃氏手筆的《六月和十二月》,講「你是12月我是6月」的故事,從六月的炎夏到十二的連夜大雪,一種看著眼睜睜看著情愫漸漸淡去的淒美;樂器最少,但整體效果反而更出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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只管去投入,達明一派的《The Party》 - 斐宇梧的中文唱片架

合久必分,分久必合,散過了的聚首,對十年才開一Party的達明來說,更多在於紀念,而非突破;對一直等著你們回來的歌迷來說,更多在於懷緬,而非寄望,所以我們不需過緊斟酌,前行還能前衛嗎與念舊又是落伍嗎的意義,只要知道,一路在喜歡達明的大家,今次確實有福了就好。

說明了宗旨,才能玩得開心,才能更易投入《達明一派對》的熱鬧,或內裡聚集的達明回憶,人是歌非,世界被潛移默化,懷舊卻仍然流行,南北照應,滿佈熟悉的《南方舞廳》與《北地胭脂》,想起了《Paninaro》的定音鼓,也想起了《阿飛正傳》的配樂畫面,歌舞依舊昇平,情意依舊還在,可是火把需要相傳,重複去聽那經Pixeltoy Remix後的《寂寞的人有福了》,確實與原版相比,表達更滿,感觸更多,況且老搭檔都有失手時候,林夕填詞的《同床異夢》,縱有兩地社會、政治暗示,但覺得聯繫勉強,為著敏感而寫,跟劉以達加GayBird梁基爵充滿霸氣的編排互對,簡直是同曲異端,再來刻畫空虛或性欲橫流的《O女郎》,一樣精句難覓,意念不鮮,給頹廢的Psychedelic Rock完全蓋過了亮色,編重詞輕。

好在,到跳脫馳放的《24/7》,又找回了熟悉的達明標籤,鼓機拍著拍著,像有規律的收割動作,而周耀輝出色如舊的詞,也在這滿眼Synth,及添上Kraftwerk 式的潤色之野中,鋪滿了不少思索。睡眼惺忪的《Wallpaper*》懶洋洋,那仿似曾經做過的一個夢,朦朧、飄渺。走得更迷幻的《假大空》,如蕩遊在煙火匿跡的叢林,閉上或睜開眼,都看到水月鏡花的爛,模糊了殘酷現實的彩,更需一提,是林夕的詞今次總算有回了神采,漂亮的形容,虛而不空。但互較之下,收起不少花飾的《六月和十二月》更易踏進我心,簡潔突出的結他和冰凍刺耳的Synthesizer,成為了明哥刻骨情感演繹的最好推進器,并輝映著黃偉文以熾熱6月與寒涼12月來比喻情人間相隔距離的妙筆,實在是相得益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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從《心繫家國》到《達明一派對》:香港音樂的後殖民論述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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